说到杨梅的好,其实只一个字:鲜——它是所有水果中最鲜的。 尽管每棵树上的杨梅不是一齐成熟的,但整树杨梅从开始成熟到完全落果的周期也就十来天。这还要看天气,因为杨梅成熟正是梅雨季节。天忍着不下雨,树上的杨梅就多招摇几天。要是来一阵暴雨,三五天,杨梅就全完了。下了树的杨梅,即使冷藏在冰箱,也只能放个两三天。包装好的杨梅,运输途中少有颠簸,果肉和种子就分离,变成“没酿好的杨梅酒”。正是如此,杨梅才那么鲜。也正是如此,杨梅的采摘、存储、运送都是难题。
这些年,县城的杨梅季节足有两个月、甚至更长。四月中,就有广西和浙江来的杨梅出售,而本地杨梅全没了,市场上照样有杨梅出售。这让我们这些自以为真正懂得杨梅的人很是怀疑:有人说,市场上卖的杨梅打了福尔马林;也有人说,人家早在树上就已经做了手脚了;还有人说,你去看看,摊子上的杨梅,连果蝇都不粘它;……。想想也是,那些杨梅大老远运过来要三四天,怎么就不腐烂呢?还有,卖杨梅的小商贩,如果当天卖不掉,他们舍得倒掉吗?——怕是根本不需要倒掉吧?
反正,没有听到催禾虫的鸣叫、没有亲眼见到树上的杨梅成熟我是不买杨梅吃的。别人买了,请我吃,也只礼貌地尝尝。这两年,我干脆不在市场上买杨梅了,直接到果园去看。比如,一棵树上,杨梅成熟程度不一,就比较放心,因为这样比较接近自然状态。
正宗的“甲天下”的靖州木洞杨梅,我至今没见过,没吃过。据说,也就木洞那个地方有一面山的几十株树上的杨梅才是正品。不少人采用嫁接法引进了木洞杨梅,但是,因为土壤的差异,地形气候的微小差异,各地栽培的“木洞杨梅”,估计与正品相去甚远。
商业化有很多好处,但也有不少问题。肯定地讲,近年来从外地引进的栽培品种乌梅、东魁两个品种,果实的成色、吃味都非常好(当然,远不及我记忆中次生林里的乌梅!)。我每次去本地的杨梅园摘杨梅,园主都是一边得意,一边摇头:“靠天吃饭呢,这是最没把握的生意。”这让我更加怀疑市场上老早上市或者迟迟还在出售的那些杨梅。
我和在长沙的同学有一次聊到杨梅,说,别人老远寄给他的杨梅不卫生,用淡盐水一泡,里头出来不少蝇蛆!我笑了,先恭喜他得到的杨梅比较正宗,不很新鲜是事实,但是比较安全。快成熟的杨梅挂在树上,有果蝇去吸食、产卵是常事,并不恐怖。相反,市场上买的杨梅若是没有这些,才恐怖哦。同学一停,忙说有理。
我提醒他,用盐水泡过,杨梅的味道就差远了。他忙问怎么办?我回答他:“亲自过来,我带你去树下吃正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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